第172章 越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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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章 越界
“沒有, 她沒有為難我。”沐晴趕忙解釋，“她很好的一個人，就是告訴我一下。畢竟別人都到她耳邊說了, 她不可能當作不知道。她直接說，總好過七拐八繞, 讓別人到我的面前說好。”
“這倒是。”沐雨點點頭，“直接一點, 少那些彎彎繞繞, 還能少一些麻煩。你那麽早就給養老錢，是因為有人去你大嫂那邊說？”
“有這一部分原因，大嫂她到底是在婦聯工作的。”沐晴道, “媽的歲數確實大了，身體不大好, 那就早點給, 這又沒有什麽。總好過別人暗搓搓地盯著我，在那邊說我不孝的好。我自己被說還好，不能連帶著影響別人。我嫁過來了，是這個家的一份子, 還是得稍微註意一點。”
“女人出嫁都是這樣。”沐雨道，“考慮的問題多了。”
“是的，是得全面一點。”沐晴道。
沐大姑姑在那邊裝病，沐耀宗去過一次, 沐大姑姑還是一副很虛弱的模樣，出來的次數少，在家裏躺著坐著。沐大姑姑還讓兒子兒媳婦跟別人說, 說她病了，說她的病一直都沒有好。
沐雨知道這一件事情, 她沒有打算去看沐大姑姑。
“大姑的事情是不是也沖擊到你了？”沐雨問。
“沒有這麽誇張，談不上沖擊。”沐晴回答，“不用擔心這麽多，等著囡囡放假，你們一起回去。”
沐晴沒有多去說沐大姑姑的事情，說來說去就是那個樣子。沐大姑姑那個人不可能為他們這些人考慮，她只會覺得侄子侄女就該為她這個姑姑的付出。
兩姐妹稍微聊幾句，沒有繼續聊下去，總不好一直說重覆的話題。沐雨不想多說家裏種地的事情，種地也就是老樣子，多一些工具而已，那些工具好用是好用，也是要成本的。只不過沐晴給的，沐雨夫妻沒有耗費那麽多成本，總體而言還算是比較好的。
時間到了小葛靜放假這一天，沐雨坐車過去接小葛靜。
“媽媽？！”小葛靜萬萬沒有想到沐雨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，她還以為她媽媽在老家，媽媽沒有過來。
“囡囡。”沐雨朝著小葛靜伸手。
母女兩個人抱在一起，沐晴等人沒有過來，讓司機跟著沐雨一塊兒來的。
“來，我們上車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明天家裏過年。”
“好。”小葛靜用力地點點頭，“一起回家過年。”
“今天先去你小姨家裏，在那邊住一個晚上回去。”沐雨摸摸小葛靜的頭。
這些年來，沐雨跟小葛靜見面的次數少，她很想多見見小葛靜，可是沒有機會。來回車費要不少，沐雨不舍得花這個錢，家裏還有孩子有老人，後面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。
有沐晴在南城，小葛靜的日子不會過得太糟糕，沐雨想自己更不用總是跑來南城來。
若是照顧小葛靜的人是沐珍，沐雨一定十分不放心。照顧小葛靜的人是沐晴一家人，沐雨放心多了。
當沐雨和小葛靜回到沐晴家的時候，她們嗅到了香氣。賀母讓廚師多做一些菜，沐雨和小葛靜明天要回家過年，晚上的飯菜就更得豐盛一些。
小葛靜左右看看，“小姨呢？小姨還沒有放假嗎？”
“她呀，還在單位。”賀母笑著解釋，“她一會兒就回來。要是她沒有回來，我們自己先吃飯。”
“等一等小姨。”小葛靜道。
“你們母女都是一個樣子，都喜歡等小晴。”賀母道。
沐雨想她們母女兩個人跟這些人的關系，全都是靠著沐晴維系的，她們更應該等一等沐晴。
過了大概十分鐘，沐晴打電話回來，說她今天晚上有點事情，就沒有回來吃飯，讓他們先吃飯。沐晴今天晚上還得加班一下，保不準什麽時候回去家裏。
然後，賀母等人先跟沐雨、小葛靜一塊兒吃飯。
吃完飯後，不需要沐雨去收拾碗筷，有傭人去收拾碗筷。沐雨跟小葛靜一塊兒回房間，母女兩個人睡在一個房間裏。
之前，沐晴打算另外給沐雨安排一個房間，沐雨說她還是睡在小葛靜的房間，不需要新的房間。沐晴拗不過沐雨，這才沒有另外安排一個新房間。
沐晴想的是小葛靜的歲數漸漸大了，小孩子也有隱私，要是讓沐雨住過去會不會不大好。沐雨說她想囡囡，這些年跟囡囡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，沐晴聽到沐雨說這些話，只能順從沐雨。
“你在這邊的時候，你小姨都是這麽忙的嗎？”沐雨問。
“嗯，小姨有時候要忙到很晚回來，有時候是出差。”小葛靜道，“賀奶奶他們對我很好，小姨沒有在家也是一個樣子的。”
小葛靜住在這邊沒有太拘束，那些人都十分為她考慮，就跟一家人一樣。小葛靜非常喜歡賀奶奶這些人，小明江對小葛靜的態度也很好，不會說家裏多了一個孩子，小明江就很不高興。
“你……見過外公外婆了嗎？”沐雨問。
“很少見。”小葛靜回答，“一年到頭都很難見到一次的。”
小葛靜不是在訓練就是待在沐晴這邊，有時候出去玩，也很少去三叉街那邊。他們在外面更難偶遇，見面的次數十分少。沐家那邊的人沒有來見小葛靜，小葛靜沒有過去。
“媽，我們要去見外公外婆嗎？”小葛靜皺起小眉頭。
沐雨看著小葛靜皺著眉頭，不禁問，“你不喜歡外公外婆嗎？”
“不大喜歡。”小葛靜如實回答，“還有不喜歡大姨。媽，我是不是錯了？”
“沒錯。”沐雨摸摸女兒的頭，“不喜歡就不喜歡，沒有問題的，不用覺得不好。”
“他們對小姨很不好的。”小葛靜道，“他們還有人去為難小姨，小姨那麽好的。”
“嗯，是他們不好。”沐雨不可能去為沐家那邊的人說話，要是為沐家人說好話，指不定就變成說沐晴的不是，這不合適。沐晴沒有做錯事情，是沐家人太過分。
在沐家人和沐晴之間，沐雨定然是站在晴這邊的。
“當然是他們不好。”小葛靜道，“小姨都那麽忙了，都沒有去他們面前，他們還給小姨添麻煩的。”
“賀奶奶跟你說的嗎？”沐雨問。
“不是啊。”小葛靜道，“聽其他人說的，還有就是我在小姨家，有時候也會遇見他們，見到他們做不好的事情。”
小葛靜又不是沒有耳朵沒有眼睛，她自己也會悄悄地聽一點點。小葛靜不算是偷聽，畢竟別人又不是悄悄地說，別人說話的聲音有點花，她自然而然就聽到了。
還有就是小葛靜不是住在她自己的家，而是住在她小姨的家。小葛靜會小心一點，難免多關註周圍的事情一點，她這才多知道一些事情。
小葛靜在小明江的面前都沒有多說，她把那些事情藏在心裏，她自己知道要怎麽做就行。小葛靜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，沐晴一家子對她很不錯，她沒有太拘束，也沒有太放開，還挺懂得分寸的。
“唉。”沐雨嘆息，自己的女兒又不是天天待在沐晴家裏，都還知道這些事情。
“小姨很少去說外公外婆那些人的。”小葛靜道，“說的時候，都是說要送錢啦，要送東西啦。”
小葛靜生怕她媽媽誤會小姨總是說那些話，沒有的，她小姨才沒有總去說那些人，那些人不值得小姨去多說。
“你小姨總是把這些事情做得很好。”沐雨道，“這也跟這個大環境有關系，子女就是得孝順父母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。你外公外婆養了你小姨十幾年，你小姨就得贍養他們，這一點躲不過去。她稍微沒有做好一點，別人都在說她。你小姨太不容易了。”
“對啊，我都知道。”小葛靜點點頭，“小姨不容易。”
大概晚上十點多的時候，沐晴才從單位回來。
這個時候，沐雨還沒有睡覺，她從樓上走下來。沐雨一直在聽樓下的動靜，隔音效果好，加上有傭人，聽不出來什麽。沐雨看到鐘表的時間，想著她妹妹是不是差不多該回來了。
於是沐雨就從樓上下來看看，果然看到了剛剛進門的沐晴。
“二姐，還沒有睡？”沐晴脫下外套。
“你經常這麽晚回來？”沐雨反問。
“沒有經常這麽晚，大多數時候都是按時上下班，有時候超出一兩個小時。”沐晴道，“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上班嘛，有一些事情要做的，沒有做完，接著做，一口氣做完。要是特別難的事情，得分成幾天做，也沒有這麽加班的。”
“餓了嗎？”沐雨問，“我去給你煮點吃的？”
“不用你煮，有人煮。”沐晴道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廚師端著吃的出來了，廚師還特意多做了一些。
“二姐，你要不要吃一點？”沐晴問。
“不吃了，晚上已經吃很多，現在再吃，肚子就要撐著了，一會兒睡不著覺。”沐雨道，“你吃。”
“行，那我去吃。”沐晴道，“二姐，你早點去睡。我吃完東西，還得稍微休整一下，沒有那麽快的。”
“好，我去休息。”沐雨沒有繼續待在客廳這邊，小妹才剛剛下班回來，沐雨不好意思讓小妹跟她一直聊天，小妹會累的。
當沐雨回到房間的時候，她發現小葛靜醒了。
“媽。”小葛靜抱著毛絨布偶看著她媽，“您是不是去看小姨回來沒回來？”
“你小姨剛剛回來。”沐雨道，“都這麽晚了，才回來。”
“是啊，小姨有時候還等到第二天早上回來。”小葛靜道，“小姨很不容易。”
“睡吧。”沐雨道。
小葛靜重新躺下來，她閉上眼睛。小葛靜的睡眠情況還算不錯，她不去多想那些事情，很容易入睡。小葛靜一心想著要打好乒乓球，有一個目標，朝著參加奧運會的目標前進。
沐雨關燈，她的心情有些覆雜，葛家村的那些人總以為別人賺錢很容易，以為沐晴夫妻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很多很多錢。沐雨想人家也是靠著雙手靠著腦子賺錢的，別人賺錢未必就很容易。賺錢多，也有更多需要花錢的地方。
小妹家裏，那麽多個傭人，還有司機。小妹晚上回來，還有廚師做夜宵，小妹是過得不錯，這也需要很多金錢支撐。要是沒有金錢給那些人發工資，小妹的生活不可能這麽自如。
新的一天早上，沐晴沒有去單位，這一天放假。沐晴打算收拾一下東西，去車站送一送沐雨和小葛靜。
“不用送我們去車站。”沐雨道，“有司機開車送過去，你過去幹嘛？站在那邊當柱子嗎？”
“送一送而已。”沐晴道，“又不是多大的事情。”
“不用你送，你平時工作都很累了。別說我很少來，就算很少來，也不用你過去送。”沐雨看向沐晴，“囡囡這麽大了，她也知道跟著我，不會有事情的。你就待在家裏，不用這麽客氣。”
“行，那我就不送你過去。”沐晴道，她二姐都這麽說了，自己非得過去，反而不是很好。
沐雨定的是早上九點的火車票，下午到縣城，晚上能到家裏。
沐晴送沐雨上車，沒有去火車站，等車開走後，她才回去家裏。賀澤華和小明江都在旁邊，他們兩個跟著沐晴一起目送沐雨和小葛靜回去。
“表姐今年沒有在我們家過年。”小明江道，“要冷清一點。”
“她得回去她自己的家。”沐晴道，“你表姐在外面多年，一年回去的次數很少，該想家了。”
“嗯，我都是一直待在家裏的，媽媽出差的時候，我也很想媽媽。”小明江能理解想念，他有想念媽媽，有媽媽在身邊的感覺非常好。
“媽媽也想你。”沐晴道。
“都在家裏，還想來想去的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小明江都這麽大了。”
“大了，也能想媽媽。”小明江道。
要過年了，沐珍買了一些年貨，花的是鄧秋平的錢。只是鄧隨風過來，就要拿著走。鄧隨風坐完月子，還沒有多大的力氣，她還要帶著她男人過來搬東西。
沐珍特別無語，“你婆家沒有買嗎？”
“你們兩個人，吃不了這麽多東西。”鄧隨風道，“都是用我爸的錢買的，我拿一點，又沒事。”
鄧隨風不覺得這有問題，她爸就只有她一個親生女兒，她爸不把東西給她，給誰呢。鄧隨風不想讓沐珍一個人享受這些好東西，自己還是得拿一些東西過去。
正好，鄧秋平回來，他看到鄧隨風夫妻在那邊搬東西。
鄧秋平冷下臉來，鄧隨風太不像話了。
鄧隨風的丈夫叫於利群，於利群沒有多說話，他站在旁邊。於利群聽他妻子的話，他妻子讓他過來拿東西，他就過來拿東西。於利群知道這是因為他媽說了一些話，他媽慫恿鄧隨風過來的。
而於利群都不敢說不，家裏還有弟弟妹妹，家裏那麽窮。鄧秋平這邊就兩個人，兩個人哪裏用得著那麽多東西。
於利群覺得他媽說的話很對，鄧隨風沒有當他們的爸爸，這就等於他媽白白為鄧家付出，他們總得從鄧家拿走一些東西。於利群跟鄧隨風早早在一起，也有潘敏的作用。
“你們自己去買，別拿了。”鄧秋平看不下去。
“爸。”鄧隨風朝著鄧秋平伸出手。
鄧秋平看著這一幕，他知道女兒是在朝著他要錢。
“沒錢，別想了。”鄧秋平坐下來，“你已經出嫁了，別總想著來娘家拿東西，太不像話了。於利群，你一個大男人，總是這麽跟著你妻子過來打秋風，好看嗎？”
鄧秋平直接說打秋風，沒有那麽客氣。
“爸，我是您唯一的女兒，您的東西，以後也是我的，您提前給點，怎麽了？”鄧隨風道，“別把話說得這麽難聽。”
“難聽？”鄧秋平都要被女兒給氣笑了，自己都還沒有死，鄧隨風就已經惦記自己的那些東西，“你是不是恨不得我現在死了，那些東西都能是你的了？”
“我又沒有。”鄧隨風連忙道，“爸，您可別亂說話，這是您自己說的。我就是想著拿一點東西，這是女兒在婆家過的第一個年，您……”
“不管是第幾個年，都一樣。”鄧秋平道，“稍微拿一點就行了，別再拿了。”
“別的女兒都是送年禮去娘家，秋平，你這個女兒厲害，是從娘家拿東西過去。”沐珍道，“比我還要狠，我回去娘家都不敢這麽拿東西，恨不得把娘家的東西都拿走。”
“閉嘴，沒有你說話的份。”鄧隨風瞪了沐珍一眼。
“我是你爸的妻子，是這個家的一份子，怎麽沒有我說話的份。”沐珍看向鄧秋平，“不過……你們自己看著辦。我跟你爸沒有孩子，這些東西確實遲早都是你的，等到以後，你爸要是早死了，你還能把我趕出去，我可得小心一點。”
沐珍幹脆進去房間，她不管這些事情，任由鄧隨風這些人去折騰。
“爸，您看，這個後媽總是這麽說我。”鄧隨風道，“我又沒有那些不好的心思，我只是想稍微過得好一點，這有錯嗎？”
“錯，你有錯。”鄧秋平冷下臉，“你已經出嫁，你能不能過得好，就是看你丈夫對你好不好。”
“爸！”鄧隨風跺腳。
“別拿其他東西了，你們也不怕被別人笑話。”鄧秋平看向於利群，“利群，你一個大男人，都有孩子了，還是該多註意一點，別想著岳家的東西。你得擔起責任來，不是你們家的東西，你們就別念著了。”
於利群臉頰發燙，可是他不能放開手裏的這些東西，他的弟弟妹妹還要吃得好一點，他媽也在等著。
“爸，您別這麽說您女婿，他一個大男人，還要臉面呢。”鄧隨風道。
“他要臉面就不會過來了。”鄧秋平道，“去去去，你們拿著這些東西回去，別想著其他東西了。”
鄧隨風無奈，她只能先跟丈夫一起回去，她走到院子的時候看到一旁的雞籠裏裝著雞。鄧隨風幹脆直接提著雞籠回家，他們過年能多吃兩只雞。
等到沐珍再去院子的時候，她發現那兩只雞沒了。沐珍沒有大吵大鬧，她稍微想想，就知道那兩只雞是被鄧隨風帶走了。
當鄧秋平得知鄧隨風帶走那兩只雞後，他沈默了好一會兒。
“生這個女兒，還不如生塊叉燒包。”沐珍道，“我還想著明天殺一只雞，先讓你好好補補，現在好了，這……”
“我過去抓回來。”鄧秋平道。
鄧秋平過去潘敏家的時候，潘敏已經殺了一只雞燉了。
“老鄧啊，你們夫妻過來吃飯。”潘敏道，“剛剛殺的雞。”
“這雞是我們家的。”鄧秋平表情不好看，“兩只雞，還有一只雞呢？”
“還在廚房……”潘敏沒有想到鄧秋平會過來。
鄧秋平去廚房，果然看到雞籠，雞籠裏面還有一只雞，他直接提起那個雞籠往外走。
“老鄧。”潘敏站在鄧秋平的面前。
“我們家的雞，我得帶回去。”鄧秋平道，“你們殺了一只雞，就算了，你們吃。”
鄧秋平推開潘敏，他直接帶著雞回去。
潘敏心情不是很好，她早已經把那一只雞當成自家的，她沒有想到鄧秋平還會厚著臉皮過來帶走那一只雞。鄧秋平就不怕自己這個當婆婆的對鄧隨風不好嗎？
“爸，爸。”鄧隨風察覺到她爸的舉動，趕緊追出來，她伸手去拽著雞籠，“兩只雞而已……”
“而已？那你買兩只雞給我。”鄧秋平道。
“爸，我吃兩只雞不行嗎？”鄧隨風問。
“這是你吃嗎？是你跟你婆家人一起吃。”鄧秋平道，“你能吃幾塊？你們吃雞，我們就不能吃了？”
“爸，您別這樣，拿都拿過來了，哪裏還有再拿回去的道理。”鄧隨風道。
“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爸，你就松手。”鄧秋平道，“要是不當我是你爸，你就留下這一只雞。”
“隨風。”潘敏趕緊跑出來，她見情形不大對頭，連忙道，“你這孩子，這雞是你爸留著過年的，你怎麽能把兩只雞都拿過來呢？”
潘敏說完鄧隨風，又看向鄧秋平，“老鄧，回頭，端一碗雞湯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鄧秋平沒有心思去吃潘敏燉的雞湯。
鄧隨風松手，鄧秋平帶著雞回去家裏。回到家裏後，鄧秋平隨即去燒水殺雞，他要早點吃掉這一只雞，省得鄧隨風又過來搶走那只雞。
鄧秋平說不用，潘敏就沒有給鄧秋平送雞湯過去。潘敏家裏那麽多個人，一只雞，很快就吃完。潘敏就是擔心鄧秋平會過來把雞帶走，這才快速殺一只雞，先燉了。
傍晚，沐雨帶著小葛靜回到村子，她們還能趕上回村子的最後一輛班車。
沐雨回到家裏，小葛慧趕緊跑出來。小葛慧很擔心她媽媽跑了，別人在那邊說她媽媽不要她，她不相信，她媽媽一定會回來。
“媽媽。”小葛慧抱著沐雨的腿，眼睛紅紅的，“您回來了，回來了。”
“這孩子……她擔心你不回來。”葛母走去院子，手裏還拿著一把韭菜，“跟她說了，你要回來的，她還是怕。”
“別怕，媽媽回來了。”沐雨揉揉小葛慧的頭，“來，你姐姐回來了。”
“姐姐。”小葛慧歪頭看向小葛靜。
“妹妹。”小葛靜道，“我們給你帶面包吃，吃不吃？”
“吃，吃。”小葛慧連忙擦擦鼻子，“我要吃。”
小葛靜跟小葛慧一塊兒進屋子，包包裏有不少吃的，那都是從沐晴家裏帶來的。小葛靜在路上都不敢多吃，想著跟妹妹一起吃。妹妹在鄉下，沒有去南城，小葛靜想妹妹一定沒有吃過那麽多好吃的東西，自己得讓妹妹多嘗嘗那些好吃的東西。
跟小葛靜一起在體校上學的學生，有鄉下去的，他們有悄悄地藏起一些東西，就是為了給老家的弟弟妹妹吃的，給老家的父母吃。小葛靜聽他們說過，說是鄉下沒有那些吃的。
小葛靜覺得那些人說得很有道理，她也對妹妹好一點。
“今天晚上包餃子吃。”葛母早就知道沐雨今天帶著小葛靜回來，早早買了肉，又去菜地割了韭菜，就是為了做餃子給小葛靜吃。
最近幾年，葛母一家子賺了一些錢，家裏吃肉的次數多了。家裏有客人來的時候，葛母想到的時候還是吃肉，做餃子做肉包子，讓大家都能嘗嘗肉味。
葛長根在那邊搟面皮，他看到沐雨，還是有點心虛。誰讓他不聽沐雨的話，這才導致被騙兩百塊，本來被騙一百塊，被他一折騰，變成兩百塊。
“回來了啊。”葛長根道。
“得回來，這裏是我們的家。”沐雨道，“好好搟面皮，別太厚了，厚了不好吃，都是在吃面，哪裏是吃餃子。”
“調了不同餡料的，白菜肉的，雞蛋肉的，還有就是韭菜肉的。”葛母道，“韭菜還在我手裏，洗一洗，切一下，攪和一下就行了。本來是想加一些胡蘿蔔和香菇的，想著很多人不愛吃胡蘿蔔，也不知道囡囡喜不喜歡吃香菇，就沒有放了。”
“我都可以吃。”小葛靜聽到她奶奶說她的名字，她趕緊道，“在小姨家，我跟表弟都有吃，得營養均衡。有蔬菜瓜果，也有吃肉。小姨他們吃什麽，我也吃什麽。”
“你小姨的菜多。”葛母道，“還有專門的人做飯，一定很好吃。”
“是很好吃。”小葛靜點頭，“過年的時候，我們還吃過烤全羊，我們……”
小葛靜說了幾句，她停下來，她有點不好意思，是不是不應該在他們的面前說這麽多。
“你小姨他們把你照顧得很好，他們都是很善良、很好的人。”葛母道，她聽到小葛靜說的這些話，她就知道沐晴那些人對小葛靜非常好。說實在的，葛家這邊的人反而對小葛靜沒有那麽好。
“姐姐，烤全羊是什麽樣的？”小葛慧疑惑，她還沒有吃過。
“這個……”小葛靜不知道怎麽說，她看向她媽媽。
“等過年的時候，我們買塊羊肉，燉來吃。”沐雨笑著道，“正好讓我們的小慧也嘗一嘗。小火慢燉，放調料，燉得爛爛的，不塞牙，很香很香的。”
“嘗一嘗，嘗一嘗。”小葛慧拍手，媽媽回來了，還有好吃的。吸溜，小葛慧沒有想著烤全羊，就想著燉羊肉。
“媽媽。”小葛靜在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。
“沒事，我們家是窮一點，但還是能吃一點的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家跟你小姨比不了，這就是你的家。”
“嗯。”小葛靜點頭，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家。
“對了，我得給小妹打個電話，告訴她，我們到家了。”沐雨道。
沐雨趕緊去打電話，接電話的是賀母。沐雨本來打沐晴的手機號碼，沒有打通，這才想著打座機。
“小晴去單位，單位臨時有事找她，她趕過去。”賀母道。
“她這麽辛苦。”沐雨感慨，“我是想跟她說，我們到家了，讓她放心。”
“到家了就好，等她回來，我跟她說。她忙起來的時候，沒有接電話的。”賀母解釋。
“是，明白。”沐雨想賀家人都能理解小妹，自己當然也能理解。
兩個人很快掛斷電話，沐雨洗洗手去包餃子。
“這都要過年了，小晴還沒有放假，還在忙？”葛母問。
“他們單位本來上班上到比較晚的，沒有這麽快放假。”沐雨道，“她今天放假，但是她又被叫去單位。”
“小晴是有能力，再忙都不用怕，她婆家人支持她，沒有婆媳矛盾，這日子還好過。”葛母道，“她算是苦盡甘來。”
“她的婆家人沒有話說的，都很好。”沐雨想到賀母那些人對沐晴的態度，就是賀父都還等著沐晴回來家裏吃飯。
在那個家裏，賀家那些人都很敬重沐晴，明明賀父賀母才是長輩，賀父曾經還位居高位的。賀父那些人都想著等著沐晴吃飯，都沒有說不等，家裏來了客人才可能提前吃飯。
“一會兒蒸餃。”沐雨道，“囡囡更喜歡吃蒸餃，蒸餃更入味，也更方便夾著，不容易變得很爛。”
“行，蒸餃就是稍微慢一點。”葛母道，“囡囡喜歡吃哪一種的，我們就做哪一種的。”
葛母沒有意見，他們這麽久沒有見到囡囡，應該讓囡囡吃好一點。小葛靜進了省隊，葛母都沒有大肆宣揚，省隊有很多人，又不是只有一個囡囡，葛母擔心小葛靜以後發展不好，別人還要說小葛靜的不是。
小葛靜的歲數還小，葛母不想讓小葛靜承受很大的壓力，小孩子只需要快樂成長。
村子裏的人知道沐雨回來了，有人在想沐雨是不是跟沐晴說了投資景點的事情，沐晴夫妻會投資嗎？
沐雨還沒有吃完飯，就有人過來，那些人想要打聽消息。
“我小妹妹夫不投資景點，你們別想了。”
“我小妹妹夫又不姓葛，你們又不是他們的祖宗，別得了便宜還賣乖。”
“得到了這麽多好處，還不夠嗎？”
……
沐雨厭惡他們的舉動，她站在那邊還說了葛長根。
“看明白了嗎？別人不是看重你，是看中我的小妹妹夫。”沐雨道，“都想著從別人手裏搶錢，你們有這個資格去搶嗎？自己不努力，別人幫忙了，你們還要得寸進尺，非得讓人繼續幫下去，當別人沒有腦子嗎？”
沐雨站在那兒說了好幾句，還去門口大聲地說。
“我小妹又不欠這個村子的。”沐雨道，“別的村子知青都沒有做這麽多，做人還是得要點臉皮。”
“沐雨說的沒有錯。”毛美麗路過，她聽到沐雨的話，十分讚同沐雨說的話，“沐晴已經做的夠多了，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，幫助了我們所需要的。什麽景點建設，那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情，你們想要開發，你們自己去開發。說是能賺大錢，你們就自己弄啊，還找別人幹嘛？”
毛美麗算是占了沐晴夫妻便宜的人，她進了新建的學校當老師，工資比最開始的工資高了不少。毛美麗認為做人得知恩圖報，而不是總想著讓別人出更多錢，這不合適，這分明是在吸血，壓根不是對待恩人的態度。
雖然來找沐雨的，基本是被騙的那幾家人，但是沐雨還是很不高興。又不是葛長根帶頭去騙他們的錢，葛長根也被騙錢了，這些人還好意思來壓迫他們。
“誰騙你們的錢，你們去找誰，是你們姓葛的。”毛美麗道，“虧得人家沐晴還幫助你們村子這麽多，你們這麽鬧騰，都沒有人過來攔一攔你們。”
就在這個時候，村長過來了。
“散了，都散了。”村長道，“你們都別想了，我去過鎮子上，鎮政府的領導沒有打算開發這個景點。鎮政府都沒有那麽多錢，你們就別想了。就算鎮政府願意投資，你們投資進去的錢，也不可能算在裏面。你們的錢是被騙了，不是真的投資進去了。”
村長覺得這一件事情太過丟臉，他本來以為這是一件好事情，如果能拉到投資，能把景點開發出來。事實證明，他錯了，他就不應該相信所謂的年輕人，他還以為年輕人懂得多，實際上，人家就是想要騙錢。
一個村子的人，一個姓的，那個帶頭的人竟然這麽騙大家。
“你們的錢打水漂了，就想讓無關這一件事情的人給你們賠錢嗎？”毛美麗道，隨後，她看向村長，“村長，這些人心裏打的什麽主意，您不知道嗎？您故意晚來，是不是把人當傻子？”
毛美麗的婆家跟村長家的關系比較親密，但她還是要說這些話，不說不行。沐雨這些人都不蠢，沐晴夫妻就更不用說了，葛家村的人得到這麽多好處，哪裏還能去找人家的麻煩，太過分了。
“村長比較忙。”沐雨道，“來得沒有那麽快，能理解的。”
村長見毛美麗跟沐雨一唱一和，心裏明白她們的意思。
“都散了。”村長對那些人道，“別都站在這邊，說了不行，你們就別想了。除非是政府要開發，沒有政府的人帶頭，你們別想。就算有，你們也得看看是不是騙子。出了這麽大的事情，你們該知道錯了。”
村長都那麽說了，那些人不好意思不回去。
“別站在這兒。”其他人過來了，他們見不得這幾個人總是來沐雨這邊。
“你們自己被騙，在你們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，別去找無辜的人。”
“沐雨跟沐晴，她們是兩個人，不是一個人。”
“沒有你們這麽欺負人的，人家捐了那麽多錢，還捐出錯誤了嗎？”
……
其他人擔心這幾個人引得沐雨不高興，更怕沐晴夫妻不高興。有的人還有在學校那邊工作的，沒有文憑也能當後勤人員。
他們不能覺得學校建好了，他們就無所畏懼。
“做人得講良心的。”那些人七嘴八舌在那邊說，“長根也被騙錢了，又不是只有你們被騙錢，騙多騙少而已。你們自己不腳踏實地，聽別人忽悠，你們自己的問題。”
那幾個人見這麽多人過來，他們不敢再說，就只能回去家裏。他們也已經知道了，沐晴夫妻不可能給錢投資，他們的錢就是被人騙了。
“他們要是再來，跟我們說，我們平日裏也過來看看。”
“什麽玩意兒，他們自己的問題，還好意思找你們。”
“太貪心了，這般不知足。”
……
沐雨聽到這些人說的話，她很感激他們。
“麻煩你們了。”沐雨道。
“不麻煩，你妹妹妹夫已經做了很多。”那些人道，“是我們應該感謝他們。千萬別因為這幾顆老鼠屎，就壞了我們一鍋粥。”
“不會的。”沐雨松一口氣，她就怕全村的人都過來逼迫她，沒有用的，她不可能去讓小妹出錢。小妹不可能出錢，沐雨想小妹一定會說：你出來吧，別住在葛家村。
有的話，沐雨沒有說出來，沒有說得太難聽。但這麽多人，不可能沒有人想到這一點。
那些人很快散開，沒有繼續站在沐雨的家門口。
村長沒有走，毛美麗走了，村長還站在那邊。
“這是他們的問題，他們以為你丈夫的錢被騙了，就想你妹夫會出手。”村長嘆了一聲氣，“想要的太多，越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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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, 她沒有為難我。”沐晴趕忙解釋，“她很好的一個人，就是告訴我一下。畢竟別人都到她耳邊說了, 她不可能當作不知道。她直接說，總好過七拐八繞, 讓別人到我的面前說好。”
“這倒是。”沐雨點點頭，“直接一點, 少那些彎彎繞繞, 還能少一些麻煩。你那麽早就給養老錢，是因為有人去你大嫂那邊說？”
“有這一部分原因，大嫂她到底是在婦聯工作的。”沐晴道, “媽的歲數確實大了，身體不大好, 那就早點給, 這又沒有什麽。總好過別人暗搓搓地盯著我，在那邊說我不孝的好。我自己被說還好，不能連帶著影響別人。我嫁過來了，是這個家的一份子, 還是得稍微註意一點。”
“女人出嫁都是這樣。”沐雨道，“考慮的問題多了。”
“是的，是得全面一點。”沐晴道。
沐大姑姑在那邊裝病，沐耀宗去過一次, 沐大姑姑還是一副很虛弱的模樣，出來的次數少，在家裏躺著坐著。沐大姑姑還讓兒子兒媳婦跟別人說, 說她病了，說她的病一直都沒有好。
沐雨知道這一件事情, 她沒有打算去看沐大姑姑。
“大姑的事情是不是也沖擊到你了？”沐雨問。
“沒有這麽誇張，談不上沖擊。”沐晴回答，“不用擔心這麽多，等著囡囡放假，你們一起回去。”
沐晴沒有多去說沐大姑姑的事情，說來說去就是那個樣子。沐大姑姑那個人不可能為他們這些人考慮，她只會覺得侄子侄女就該為她這個姑姑的付出。
兩姐妹稍微聊幾句，沒有繼續聊下去，總不好一直說重覆的話題。沐雨不想多說家裏種地的事情，種地也就是老樣子，多一些工具而已，那些工具好用是好用，也是要成本的。只不過沐晴給的，沐雨夫妻沒有耗費那麽多成本，總體而言還算是比較好的。
時間到了小葛靜放假這一天，沐雨坐車過去接小葛靜。
“媽媽？！”小葛靜萬萬沒有想到沐雨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，她還以為她媽媽在老家，媽媽沒有過來。
“囡囡。”沐雨朝著小葛靜伸手。
母女兩個人抱在一起，沐晴等人沒有過來，讓司機跟著沐雨一塊兒來的。
“來，我們上車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明天家裏過年。”
“好。”小葛靜用力地點點頭，“一起回家過年。”
“今天先去你小姨家裏，在那邊住一個晚上回去。”沐雨摸摸小葛靜的頭。
這些年來，沐雨跟小葛靜見面的次數少，她很想多見見小葛靜，可是沒有機會。來回車費要不少，沐雨不舍得花這個錢，家裏還有孩子有老人，後面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。
有沐晴在南城，小葛靜的日子不會過得太糟糕，沐雨想自己更不用總是跑來南城來。
若是照顧小葛靜的人是沐珍，沐雨一定十分不放心。照顧小葛靜的人是沐晴一家人，沐雨放心多了。
當沐雨和小葛靜回到沐晴家的時候，她們嗅到了香氣。賀母讓廚師多做一些菜，沐雨和小葛靜明天要回家過年，晚上的飯菜就更得豐盛一些。
小葛靜左右看看，“小姨呢？小姨還沒有放假嗎？”
“她呀，還在單位。”賀母笑著解釋，“她一會兒就回來。要是她沒有回來，我們自己先吃飯。”
“等一等小姨。”小葛靜道。
“你們母女都是一個樣子，都喜歡等小晴。”賀母道。
沐雨想她們母女兩個人跟這些人的關系，全都是靠著沐晴維系的，她們更應該等一等沐晴。
過了大概十分鐘，沐晴打電話回來，說她今天晚上有點事情，就沒有回來吃飯，讓他們先吃飯。沐晴今天晚上還得加班一下，保不準什麽時候回去家裏。
然後，賀母等人先跟沐雨、小葛靜一塊兒吃飯。
吃完飯後，不需要沐雨去收拾碗筷，有傭人去收拾碗筷。沐雨跟小葛靜一塊兒回房間，母女兩個人睡在一個房間裏。
之前，沐晴打算另外給沐雨安排一個房間，沐雨說她還是睡在小葛靜的房間，不需要新的房間。沐晴拗不過沐雨，這才沒有另外安排一個新房間。
沐晴想的是小葛靜的歲數漸漸大了，小孩子也有隱私，要是讓沐雨住過去會不會不大好。沐雨說她想囡囡，這些年跟囡囡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，沐晴聽到沐雨說這些話，只能順從沐雨。
“你在這邊的時候，你小姨都是這麽忙的嗎？”沐雨問。
“嗯，小姨有時候要忙到很晚回來，有時候是出差。”小葛靜道，“賀奶奶他們對我很好，小姨沒有在家也是一個樣子的。”
小葛靜住在這邊沒有太拘束，那些人都十分為她考慮，就跟一家人一樣。小葛靜非常喜歡賀奶奶這些人，小明江對小葛靜的態度也很好，不會說家裏多了一個孩子，小明江就很不高興。
“你……見過外公外婆了嗎？”沐雨問。
“很少見。”小葛靜回答，“一年到頭都很難見到一次的。”
小葛靜不是在訓練就是待在沐晴這邊，有時候出去玩，也很少去三叉街那邊。他們在外面更難偶遇，見面的次數十分少。沐家那邊的人沒有來見小葛靜，小葛靜沒有過去。
“媽，我們要去見外公外婆嗎？”小葛靜皺起小眉頭。
沐雨看著小葛靜皺著眉頭，不禁問，“你不喜歡外公外婆嗎？”
“不大喜歡。”小葛靜如實回答，“還有不喜歡大姨。媽，我是不是錯了？”
“沒錯。”沐雨摸摸女兒的頭，“不喜歡就不喜歡，沒有問題的，不用覺得不好。”
“他們對小姨很不好的。”小葛靜道，“他們還有人去為難小姨，小姨那麽好的。”
“嗯，是他們不好。”沐雨不可能去為沐家那邊的人說話，要是為沐家人說好話，指不定就變成說沐晴的不是，這不合適。沐晴沒有做錯事情，是沐家人太過分。
在沐家人和沐晴之間，沐雨定然是站在晴這邊的。
“當然是他們不好。”小葛靜道，“小姨都那麽忙了，都沒有去他們面前，他們還給小姨添麻煩的。”
“賀奶奶跟你說的嗎？”沐雨問。
“不是啊。”小葛靜道，“聽其他人說的，還有就是我在小姨家，有時候也會遇見他們，見到他們做不好的事情。”
小葛靜又不是沒有耳朵沒有眼睛，她自己也會悄悄地聽一點點。小葛靜不算是偷聽，畢竟別人又不是悄悄地說，別人說話的聲音有點花，她自然而然就聽到了。
還有就是小葛靜不是住在她自己的家，而是住在她小姨的家。小葛靜會小心一點，難免多關註周圍的事情一點，她這才多知道一些事情。
小葛靜在小明江的面前都沒有多說，她把那些事情藏在心裏，她自己知道要怎麽做就行。小葛靜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，沐晴一家子對她很不錯，她沒有太拘束，也沒有太放開，還挺懂得分寸的。
“唉。”沐雨嘆息，自己的女兒又不是天天待在沐晴家裏，都還知道這些事情。
“小姨很少去說外公外婆那些人的。”小葛靜道，“說的時候，都是說要送錢啦，要送東西啦。”
小葛靜生怕她媽媽誤會小姨總是說那些話，沒有的，她小姨才沒有總去說那些人，那些人不值得小姨去多說。
“你小姨總是把這些事情做得很好。”沐雨道，“這也跟這個大環境有關系，子女就是得孝順父母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。你外公外婆養了你小姨十幾年，你小姨就得贍養他們，這一點躲不過去。她稍微沒有做好一點，別人都在說她。你小姨太不容易了。”
“對啊，我都知道。”小葛靜點點頭，“小姨不容易。”
大概晚上十點多的時候，沐晴才從單位回來。
這個時候，沐雨還沒有睡覺，她從樓上走下來。沐雨一直在聽樓下的動靜，隔音效果好，加上有傭人，聽不出來什麽。沐雨看到鐘表的時間，想著她妹妹是不是差不多該回來了。
於是沐雨就從樓上下來看看，果然看到了剛剛進門的沐晴。
“二姐，還沒有睡？”沐晴脫下外套。
“你經常這麽晚回來？”沐雨反問。
“沒有經常這麽晚，大多數時候都是按時上下班，有時候超出一兩個小時。”沐晴道，“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上班嘛，有一些事情要做的，沒有做完，接著做，一口氣做完。要是特別難的事情，得分成幾天做，也沒有這麽加班的。”
“餓了嗎？”沐雨問，“我去給你煮點吃的？”
“不用你煮，有人煮。”沐晴道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廚師端著吃的出來了，廚師還特意多做了一些。
“二姐，你要不要吃一點？”沐晴問。
“不吃了，晚上已經吃很多，現在再吃，肚子就要撐著了，一會兒睡不著覺。”沐雨道，“你吃。”
“行，那我去吃。”沐晴道，“二姐，你早點去睡。我吃完東西，還得稍微休整一下，沒有那麽快的。”
“好，我去休息。”沐雨沒有繼續待在客廳這邊，小妹才剛剛下班回來，沐雨不好意思讓小妹跟她一直聊天，小妹會累的。
當沐雨回到房間的時候，她發現小葛靜醒了。
“媽。”小葛靜抱著毛絨布偶看著她媽，“您是不是去看小姨回來沒回來？”
“你小姨剛剛回來。”沐雨道，“都這麽晚了，才回來。”
“是啊，小姨有時候還等到第二天早上回來。”小葛靜道，“小姨很不容易。”
“睡吧。”沐雨道。
小葛靜重新躺下來，她閉上眼睛。小葛靜的睡眠情況還算不錯，她不去多想那些事情，很容易入睡。小葛靜一心想著要打好乒乓球，有一個目標，朝著參加奧運會的目標前進。
沐雨關燈，她的心情有些覆雜，葛家村的那些人總以為別人賺錢很容易，以為沐晴夫妻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很多很多錢。沐雨想人家也是靠著雙手靠著腦子賺錢的，別人賺錢未必就很容易。賺錢多，也有更多需要花錢的地方。
小妹家裏，那麽多個傭人，還有司機。小妹晚上回來，還有廚師做夜宵，小妹是過得不錯，這也需要很多金錢支撐。要是沒有金錢給那些人發工資，小妹的生活不可能這麽自如。
新的一天早上，沐晴沒有去單位，這一天放假。沐晴打算收拾一下東西，去車站送一送沐雨和小葛靜。
“不用送我們去車站。”沐雨道，“有司機開車送過去，你過去幹嘛？站在那邊當柱子嗎？”
“送一送而已。”沐晴道，“又不是多大的事情。”
“不用你送，你平時工作都很累了。別說我很少來，就算很少來，也不用你過去送。”沐雨看向沐晴，“囡囡這麽大了，她也知道跟著我，不會有事情的。你就待在家裏，不用這麽客氣。”
“行，那我就不送你過去。”沐晴道，她二姐都這麽說了，自己非得過去，反而不是很好。
沐雨定的是早上九點的火車票，下午到縣城，晚上能到家裏。
沐晴送沐雨上車，沒有去火車站，等車開走後，她才回去家裏。賀澤華和小明江都在旁邊，他們兩個跟著沐晴一起目送沐雨和小葛靜回去。
“表姐今年沒有在我們家過年。”小明江道，“要冷清一點。”
“她得回去她自己的家。”沐晴道，“你表姐在外面多年，一年回去的次數很少，該想家了。”
“嗯，我都是一直待在家裏的，媽媽出差的時候，我也很想媽媽。”小明江能理解想念，他有想念媽媽，有媽媽在身邊的感覺非常好。
“媽媽也想你。”沐晴道。
“都在家裏，還想來想去的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小明江都這麽大了。”
“大了，也能想媽媽。”小明江道。
要過年了，沐珍買了一些年貨，花的是鄧秋平的錢。只是鄧隨風過來，就要拿著走。鄧隨風坐完月子，還沒有多大的力氣，她還要帶著她男人過來搬東西。
沐珍特別無語，“你婆家沒有買嗎？”
“你們兩個人，吃不了這麽多東西。”鄧隨風道，“都是用我爸的錢買的，我拿一點，又沒事。”
鄧隨風不覺得這有問題，她爸就只有她一個親生女兒，她爸不把東西給她，給誰呢。鄧隨風不想讓沐珍一個人享受這些好東西，自己還是得拿一些東西過去。
正好，鄧秋平回來，他看到鄧隨風夫妻在那邊搬東西。
鄧秋平冷下臉來，鄧隨風太不像話了。
鄧隨風的丈夫叫於利群，於利群沒有多說話，他站在旁邊。於利群聽他妻子的話，他妻子讓他過來拿東西，他就過來拿東西。於利群知道這是因為他媽說了一些話，他媽慫恿鄧隨風過來的。
而於利群都不敢說不，家裏還有弟弟妹妹，家裏那麽窮。鄧秋平這邊就兩個人，兩個人哪裏用得著那麽多東西。
於利群覺得他媽說的話很對，鄧隨風沒有當他們的爸爸，這就等於他媽白白為鄧家付出，他們總得從鄧家拿走一些東西。於利群跟鄧隨風早早在一起，也有潘敏的作用。
“你們自己去買，別拿了。”鄧秋平看不下去。
“爸。”鄧隨風朝著鄧秋平伸出手。
鄧秋平看著這一幕，他知道女兒是在朝著他要錢。
“沒錢，別想了。”鄧秋平坐下來，“你已經出嫁了，別總想著來娘家拿東西，太不像話了。於利群，你一個大男人，總是這麽跟著你妻子過來打秋風，好看嗎？”
鄧秋平直接說打秋風，沒有那麽客氣。
“爸，我是您唯一的女兒，您的東西，以後也是我的，您提前給點，怎麽了？”鄧隨風道，“別把話說得這麽難聽。”
“難聽？”鄧秋平都要被女兒給氣笑了，自己都還沒有死，鄧隨風就已經惦記自己的那些東西，“你是不是恨不得我現在死了，那些東西都能是你的了？”
“我又沒有。”鄧隨風連忙道，“爸，您可別亂說話，這是您自己說的。我就是想著拿一點東西，這是女兒在婆家過的第一個年，您……”
“不管是第幾個年，都一樣。”鄧秋平道，“稍微拿一點就行了，別再拿了。”
“別的女兒都是送年禮去娘家，秋平，你這個女兒厲害，是從娘家拿東西過去。”沐珍道，“比我還要狠，我回去娘家都不敢這麽拿東西，恨不得把娘家的東西都拿走。”
“閉嘴，沒有你說話的份。”鄧隨風瞪了沐珍一眼。
“我是你爸的妻子，是這個家的一份子，怎麽沒有我說話的份。”沐珍看向鄧秋平，“不過……你們自己看著辦。我跟你爸沒有孩子，這些東西確實遲早都是你的，等到以後，你爸要是早死了，你還能把我趕出去，我可得小心一點。”
沐珍幹脆進去房間，她不管這些事情，任由鄧隨風這些人去折騰。
“爸，您看，這個後媽總是這麽說我。”鄧隨風道，“我又沒有那些不好的心思，我只是想稍微過得好一點，這有錯嗎？”
“錯，你有錯。”鄧秋平冷下臉，“你已經出嫁，你能不能過得好，就是看你丈夫對你好不好。”
“爸！”鄧隨風跺腳。
“別拿其他東西了，你們也不怕被別人笑話。”鄧秋平看向於利群，“利群，你一個大男人，都有孩子了，還是該多註意一點，別想著岳家的東西。你得擔起責任來，不是你們家的東西，你們就別念著了。”
於利群臉頰發燙，可是他不能放開手裏的這些東西，他的弟弟妹妹還要吃得好一點，他媽也在等著。
“爸，您別這麽說您女婿，他一個大男人，還要臉面呢。”鄧隨風道。
“他要臉面就不會過來了。”鄧秋平道，“去去去，你們拿著這些東西回去，別想著其他東西了。”
鄧隨風無奈，她只能先跟丈夫一起回去，她走到院子的時候看到一旁的雞籠裏裝著雞。鄧隨風幹脆直接提著雞籠回家，他們過年能多吃兩只雞。
等到沐珍再去院子的時候，她發現那兩只雞沒了。沐珍沒有大吵大鬧，她稍微想想，就知道那兩只雞是被鄧隨風帶走了。
當鄧秋平得知鄧隨風帶走那兩只雞後，他沈默了好一會兒。
“生這個女兒，還不如生塊叉燒包。”沐珍道，“我還想著明天殺一只雞，先讓你好好補補，現在好了，這……”
“我過去抓回來。”鄧秋平道。
鄧秋平過去潘敏家的時候，潘敏已經殺了一只雞燉了。
“老鄧啊，你們夫妻過來吃飯。”潘敏道，“剛剛殺的雞。”
“這雞是我們家的。”鄧秋平表情不好看，“兩只雞，還有一只雞呢？”
“還在廚房……”潘敏沒有想到鄧秋平會過來。
鄧秋平去廚房，果然看到雞籠，雞籠裏面還有一只雞，他直接提起那個雞籠往外走。
“老鄧。”潘敏站在鄧秋平的面前。
“我們家的雞，我得帶回去。”鄧秋平道，“你們殺了一只雞，就算了，你們吃。”
鄧秋平推開潘敏，他直接帶著雞回去。
潘敏心情不是很好，她早已經把那一只雞當成自家的，她沒有想到鄧秋平還會厚著臉皮過來帶走那一只雞。鄧秋平就不怕自己這個當婆婆的對鄧隨風不好嗎？
“爸，爸。”鄧隨風察覺到她爸的舉動，趕緊追出來，她伸手去拽著雞籠，“兩只雞而已……”
“而已？那你買兩只雞給我。”鄧秋平道。
“爸，我吃兩只雞不行嗎？”鄧隨風問。
“這是你吃嗎？是你跟你婆家人一起吃。”鄧秋平道，“你能吃幾塊？你們吃雞，我們就不能吃了？”
“爸，您別這樣，拿都拿過來了，哪裏還有再拿回去的道理。”鄧隨風道。
“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爸，你就松手。”鄧秋平道，“要是不當我是你爸，你就留下這一只雞。”
“隨風。”潘敏趕緊跑出來，她見情形不大對頭，連忙道，“你這孩子，這雞是你爸留著過年的，你怎麽能把兩只雞都拿過來呢？”
潘敏說完鄧隨風，又看向鄧秋平，“老鄧，回頭，端一碗雞湯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鄧秋平沒有心思去吃潘敏燉的雞湯。
鄧隨風松手，鄧秋平帶著雞回去家裏。回到家裏後，鄧秋平隨即去燒水殺雞，他要早點吃掉這一只雞，省得鄧隨風又過來搶走那只雞。
鄧秋平說不用，潘敏就沒有給鄧秋平送雞湯過去。潘敏家裏那麽多個人，一只雞，很快就吃完。潘敏就是擔心鄧秋平會過來把雞帶走，這才快速殺一只雞，先燉了。
傍晚，沐雨帶著小葛靜回到村子，她們還能趕上回村子的最後一輛班車。
沐雨回到家裏，小葛慧趕緊跑出來。小葛慧很擔心她媽媽跑了，別人在那邊說她媽媽不要她，她不相信，她媽媽一定會回來。
“媽媽。”小葛慧抱著沐雨的腿，眼睛紅紅的，“您回來了，回來了。”
“這孩子……她擔心你不回來。”葛母走去院子，手裏還拿著一把韭菜，“跟她說了，你要回來的，她還是怕。”
“別怕，媽媽回來了。”沐雨揉揉小葛慧的頭，“來，你姐姐回來了。”
“姐姐。”小葛慧歪頭看向小葛靜。
“妹妹。”小葛靜道，“我們給你帶面包吃，吃不吃？”
“吃，吃。”小葛慧連忙擦擦鼻子，“我要吃。”
小葛靜跟小葛慧一塊兒進屋子，包包裏有不少吃的，那都是從沐晴家裏帶來的。小葛靜在路上都不敢多吃，想著跟妹妹一起吃。妹妹在鄉下，沒有去南城，小葛靜想妹妹一定沒有吃過那麽多好吃的東西，自己得讓妹妹多嘗嘗那些好吃的東西。
跟小葛靜一起在體校上學的學生，有鄉下去的，他們有悄悄地藏起一些東西，就是為了給老家的弟弟妹妹吃的，給老家的父母吃。小葛靜聽他們說過，說是鄉下沒有那些吃的。
小葛靜覺得那些人說得很有道理，她也對妹妹好一點。
“今天晚上包餃子吃。”葛母早就知道沐雨今天帶著小葛靜回來，早早買了肉，又去菜地割了韭菜，就是為了做餃子給小葛靜吃。
最近幾年，葛母一家子賺了一些錢，家裏吃肉的次數多了。家裏有客人來的時候，葛母想到的時候還是吃肉，做餃子做肉包子，讓大家都能嘗嘗肉味。
葛長根在那邊搟面皮，他看到沐雨，還是有點心虛。誰讓他不聽沐雨的話，這才導致被騙兩百塊，本來被騙一百塊，被他一折騰，變成兩百塊。
“回來了啊。”葛長根道。
“得回來，這裏是我們的家。”沐雨道，“好好搟面皮，別太厚了，厚了不好吃，都是在吃面，哪裏是吃餃子。”
“調了不同餡料的，白菜肉的，雞蛋肉的，還有就是韭菜肉的。”葛母道，“韭菜還在我手裏，洗一洗，切一下，攪和一下就行了。本來是想加一些胡蘿蔔和香菇的，想著很多人不愛吃胡蘿蔔，也不知道囡囡喜不喜歡吃香菇，就沒有放了。”
“我都可以吃。”小葛靜聽到她奶奶說她的名字，她趕緊道，“在小姨家，我跟表弟都有吃，得營養均衡。有蔬菜瓜果，也有吃肉。小姨他們吃什麽，我也吃什麽。”
“你小姨的菜多。”葛母道，“還有專門的人做飯，一定很好吃。”
“是很好吃。”小葛靜點頭，“過年的時候，我們還吃過烤全羊，我們……”
小葛靜說了幾句，她停下來，她有點不好意思，是不是不應該在他們的面前說這麽多。
“你小姨他們把你照顧得很好，他們都是很善良、很好的人。”葛母道，她聽到小葛靜說的這些話，她就知道沐晴那些人對小葛靜非常好。說實在的，葛家這邊的人反而對小葛靜沒有那麽好。
“姐姐，烤全羊是什麽樣的？”小葛慧疑惑，她還沒有吃過。
“這個……”小葛靜不知道怎麽說，她看向她媽媽。
“等過年的時候，我們買塊羊肉，燉來吃。”沐雨笑著道，“正好讓我們的小慧也嘗一嘗。小火慢燉，放調料，燉得爛爛的，不塞牙，很香很香的。”
“嘗一嘗，嘗一嘗。”小葛慧拍手，媽媽回來了，還有好吃的。吸溜，小葛慧沒有想著烤全羊，就想著燉羊肉。
“媽媽。”小葛靜在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。
“沒事，我們家是窮一點，但還是能吃一點的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家跟你小姨比不了，這就是你的家。”
“嗯。”小葛靜點頭，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家。
“對了，我得給小妹打個電話，告訴她，我們到家了。”沐雨道。
沐雨趕緊去打電話，接電話的是賀母。沐雨本來打沐晴的手機號碼，沒有打通，這才想著打座機。
“小晴去單位，單位臨時有事找她，她趕過去。”賀母道。
“她這麽辛苦。”沐雨感慨，“我是想跟她說，我們到家了，讓她放心。”
“到家了就好，等她回來，我跟她說。她忙起來的時候，沒有接電話的。”賀母解釋。
“是，明白。”沐雨想賀家人都能理解小妹，自己當然也能理解。
兩個人很快掛斷電話，沐雨洗洗手去包餃子。
“這都要過年了，小晴還沒有放假，還在忙？”葛母問。
“他們單位本來上班上到比較晚的，沒有這麽快放假。”沐雨道，“她今天放假，但是她又被叫去單位。”
“小晴是有能力，再忙都不用怕，她婆家人支持她，沒有婆媳矛盾，這日子還好過。”葛母道，“她算是苦盡甘來。”
“她的婆家人沒有話說的，都很好。”沐雨想到賀母那些人對沐晴的態度，就是賀父都還等著沐晴回來家裏吃飯。
在那個家裏，賀家那些人都很敬重沐晴，明明賀父賀母才是長輩，賀父曾經還位居高位的。賀父那些人都想著等著沐晴吃飯，都沒有說不等，家裏來了客人才可能提前吃飯。
“一會兒蒸餃。”沐雨道，“囡囡更喜歡吃蒸餃，蒸餃更入味，也更方便夾著，不容易變得很爛。”
“行，蒸餃就是稍微慢一點。”葛母道，“囡囡喜歡吃哪一種的，我們就做哪一種的。”
葛母沒有意見，他們這麽久沒有見到囡囡，應該讓囡囡吃好一點。小葛靜進了省隊，葛母都沒有大肆宣揚，省隊有很多人，又不是只有一個囡囡，葛母擔心小葛靜以後發展不好，別人還要說小葛靜的不是。
小葛靜的歲數還小，葛母不想讓小葛靜承受很大的壓力，小孩子只需要快樂成長。
村子裏的人知道沐雨回來了，有人在想沐雨是不是跟沐晴說了投資景點的事情，沐晴夫妻會投資嗎？
沐雨還沒有吃完飯，就有人過來，那些人想要打聽消息。
“我小妹妹夫不投資景點，你們別想了。”
“我小妹妹夫又不姓葛，你們又不是他們的祖宗，別得了便宜還賣乖。”
“得到了這麽多好處，還不夠嗎？”
……
沐雨厭惡他們的舉動，她站在那邊還說了葛長根。
“看明白了嗎？別人不是看重你，是看中我的小妹妹夫。”沐雨道，“都想著從別人手裏搶錢，你們有這個資格去搶嗎？自己不努力，別人幫忙了，你們還要得寸進尺，非得讓人繼續幫下去，當別人沒有腦子嗎？”
沐雨站在那兒說了好幾句，還去門口大聲地說。
“我小妹又不欠這個村子的。”沐雨道，“別的村子知青都沒有做這麽多，做人還是得要點臉皮。”
“沐雨說的沒有錯。”毛美麗路過，她聽到沐雨的話，十分讚同沐雨說的話，“沐晴已經做的夠多了，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，幫助了我們所需要的。什麽景點建設，那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情，你們想要開發，你們自己去開發。說是能賺大錢，你們就自己弄啊，還找別人幹嘛？”
毛美麗算是占了沐晴夫妻便宜的人，她進了新建的學校當老師，工資比最開始的工資高了不少。毛美麗認為做人得知恩圖報，而不是總想著讓別人出更多錢，這不合適，這分明是在吸血，壓根不是對待恩人的態度。
雖然來找沐雨的，基本是被騙的那幾家人，但是沐雨還是很不高興。又不是葛長根帶頭去騙他們的錢，葛長根也被騙錢了，這些人還好意思來壓迫他們。
“誰騙你們的錢，你們去找誰，是你們姓葛的。”毛美麗道，“虧得人家沐晴還幫助你們村子這麽多，你們這麽鬧騰，都沒有人過來攔一攔你們。”
就在這個時候，村長過來了。
“散了，都散了。”村長道，“你們都別想了，我去過鎮子上，鎮政府的領導沒有打算開發這個景點。鎮政府都沒有那麽多錢，你們就別想了。就算鎮政府願意投資，你們投資進去的錢，也不可能算在裏面。你們的錢是被騙了，不是真的投資進去了。”
村長覺得這一件事情太過丟臉，他本來以為這是一件好事情，如果能拉到投資，能把景點開發出來。事實證明，他錯了，他就不應該相信所謂的年輕人，他還以為年輕人懂得多，實際上，人家就是想要騙錢。
一個村子的人，一個姓的，那個帶頭的人竟然這麽騙大家。
“你們的錢打水漂了，就想讓無關這一件事情的人給你們賠錢嗎？”毛美麗道，隨後，她看向村長，“村長，這些人心裏打的什麽主意，您不知道嗎？您故意晚來，是不是把人當傻子？”
毛美麗的婆家跟村長家的關系比較親密，但她還是要說這些話，不說不行。沐雨這些人都不蠢，沐晴夫妻就更不用說了，葛家村的人得到這麽多好處，哪裏還能去找人家的麻煩，太過分了。
“村長比較忙。”沐雨道，“來得沒有那麽快，能理解的。”
村長見毛美麗跟沐雨一唱一和，心裏明白她們的意思。
“都散了。”村長對那些人道，“別都站在這邊，說了不行，你們就別想了。除非是政府要開發，沒有政府的人帶頭，你們別想。就算有，你們也得看看是不是騙子。出了這麽大的事情，你們該知道錯了。”
村長都那麽說了，那些人不好意思不回去。
“別站在這兒。”其他人過來了，他們見不得這幾個人總是來沐雨這邊。
“你們自己被騙，在你們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，別去找無辜的人。”
“沐雨跟沐晴，她們是兩個人，不是一個人。”
“沒有你們這麽欺負人的，人家捐了那麽多錢，還捐出錯誤了嗎？”
……
其他人擔心這幾個人引得沐雨不高興，更怕沐晴夫妻不高興。有的人還有在學校那邊工作的，沒有文憑也能當後勤人員。
他們不能覺得學校建好了，他們就無所畏懼。
“做人得講良心的。”那些人七嘴八舌在那邊說，“長根也被騙錢了，又不是只有你們被騙錢，騙多騙少而已。你們自己不腳踏實地，聽別人忽悠，你們自己的問題。”
那幾個人見這麽多人過來，他們不敢再說，就只能回去家裏。他們也已經知道了，沐晴夫妻不可能給錢投資，他們的錢就是被人騙了。
“他們要是再來，跟我們說，我們平日裏也過來看看。”
“什麽玩意兒，他們自己的問題，還好意思找你們。”
“太貪心了，這般不知足。”
……
沐雨聽到這些人說的話，她很感激他們。
“麻煩你們了。”沐雨道。
“不麻煩，你妹妹妹夫已經做了很多。”那些人道，“是我們應該感謝他們。千萬別因為這幾顆老鼠屎，就壞了我們一鍋粥。”
“不會的。”沐雨松一口氣，她就怕全村的人都過來逼迫她，沒有用的，她不可能去讓小妹出錢。小妹不可能出錢，沐雨想小妹一定會說：你出來吧，別住在葛家村。
有的話，沐雨沒有說出來，沒有說得太難聽。但這麽多人，不可能沒有人想到這一點。
那些人很快散開，沒有繼續站在沐雨的家門口。
村長沒有走，毛美麗走了，村長還站在那邊。
“這是他們的問題，他們以為你丈夫的錢被騙了，就想你妹夫會出手。”村長嘆了一聲氣，“想要的太多，越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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